下一個百年孤獨:貨幣主義的黃昏
現實總是帶著一些荒謬式的”超現實感”,而對於熟悉金融系統,以及世界運作模式的人來說尤為如此,這個世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和兔子洞裡的詭異世界沒有任何區別。而理解金融系統本身,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和嘗試探究兔子洞裡的詭異邏輯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詭異世界的邏輯是,用流動性解決更多的流動性問題。而過度的市場流動性卻又會導致更加極端的市場流動性問題。如果經濟引擎熄火了,那麼就印鈔放流動性或是嘴炮打寬鬆牌吧,實在解決不了的話,我們就走負利率/日本模式!
先拋出我的結論:
我們正在走向類似1970年代的困境。
美聯儲在通脹上的努力收效甚微,即便是拜登正在嘗試說服大眾美國在擊敗通脹上獲得了卓絕的成功。為了拯救2020年疫情對於經濟的巨大衝擊,拜登政府釋放的天量流動性直接導致了今天所面臨的通脹問題,但是他們卻死不承認或是故左右而言他,這個層面來看,俄烏戰爭更多只是一個更加方便的藉口和理由而已。
我的看法是:
1. 貨幣主義者一直在用用新的問題,置換舊的問題,超過二十年。
尤其當你看到整個”系統”,正在以自我矛盾的方式去”修正”自身的問題。而這些修正的方法卻造成了更多的bug,而這些bug唯一的應對方式,上面的所謂世界精英,出於捍衛自身利益的訴求,與其通過大修整套系統的構架方式,相反,這個系統通過不斷製造新的補丁(bug)去置換之前系統存在的問題。
當今全球金融系統的運作方式,就如同一台精密的電腦系統一樣。
在1929年的時候美國經濟被迫打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大補丁和升級,擺脫了布雷頓森林體係以及金本位,1970年代的時候面對前所未見的滯漲困境,美聯儲祭出史上最嚴苛的加息,又完成了一次系統”重置”以及更新。
從90年代一路到2008年,金融機構在幾任監管的不斷過度寬鬆的情況下,終於徹底失控,我們開始了打補丁打流動性續命的QE貨幣主義二十年。
當問題被置換掉了,在公眾的眼中,這樣的問題彷彿就不存在了。這是慣用的招數。一台機器,只要關鍵零件始終保持更換,那麼這台極其就能夠如預期般的運作。而底部的軟件,卻有可能因為幾個關鍵組件的升級和不可知因素而導致混亂和bug。
而更多的時候,這樣的bug產生卻是完全的人為因素所主主導的。
那就是總統和現代”獨立”央行之間的那些曖昧和溝通混亂,關於這點我們現在正在經歷。
2. 濫用貨幣主義將走向毀滅性的後果,即便我們能夠延後這個結果。
經濟學家意識到經濟又是行為和預期的遊戲,那麼只要改變並且主導參與者的運作方式,以及預期,那麼我們就能夠轉變經濟環境本身。那麼只要通過不斷改變流動性,或是強硬在債券市場操作並扭轉整個資產價格的底層邏輯,這套金融遊戲就可以無盡地玩下去?
並非如此。
在某些經濟學家的眼中,甚至貨幣主義可以為強行改命,成為所有經濟問題的”靈丹妙藥”?貨幣主義者(monetarists)直接認為,經濟增長直接源於政府如何印鈔,或是政府調節和注入流動性的方式。因此只需要不斷釋放流動性,就有良性的通脹,經濟規模以及活動就會擴張,但問題在於,當貨幣政策的邊際效應逐步減弱,就會導致通脹在飆升,但是失業率同樣也在飆升,經濟沒有任何起色的現狀。
在這個時候,拜登政府絕口不提任何”disinflation”週期中經濟將受到的問題和衝擊,卻反復強調是拜登團隊的”卓絕努力”,因此通脹從9.1%逐步回落至今。盲目寄望於神奇的disinflation將使得通脹下降,或是新興市場需求復蘇將使美國經濟走向”軟著陸”,除去簡單寄望於奇蹟放生之外我並沒有從美聯儲,或是財政部看到任何強而有力的,面對經濟增長放緩而做出的任何努力。
這也是為何我經常詬病當下主導的經濟學家,貨幣學家都是一幫玩弄數字的人。所有的決策看似完全跟隨數字做出正確的決策,事實上這些數字都是滯後的,這些數字所表現出的現象和預兆才是應該關注的。
這麼講,好的刑警應該盡可能發現嫌犯的下一步,以減少受害者的數量和規模,而並非是等到嫌犯殺光盡可能多的受害者,在姍姍來遲抓到嫌犯,在提取出受害者的受害模式和”數字”,再來馬後砲開記者會吹逼自己的決策如何科學,如何基於數字,如何客觀。
好的經濟決策者應該是前者,而非耶倫鮑威爾之輩,他們所做的完全就是後者。
3. 貨幣主義的強大隻是一種幻覺,吹笛人最終將帶領市場走向錯誤方向。
現代貨幣主義從某些層面來看,像極了以前中世紀可怕的吹笛人童話(哈默爾恩的吹笛者)。故事很簡單,有興趣可以自行查詢。最後吹笛者因為鎮長背信棄義,不兌現吹笛人把老鼠帶出城的承諾,於是憤怒將孩子通過音樂誘導出來,最後全鎮上的孩子都走了出來,和吹笛人消失在遠方,他們的父母再也見不到這些孩子了。
而央行和金融機構,參與者的關係有時候就像是吹笛者和孩童。當然大部分的時間並非如此。當金融機構資源淪為吹笛者的奴役,金融機構也是整個系統危機的共犯。
當央行全力干預資產價格,本質的目的在於轉變,或是刺激我們的經濟行為和經濟預期。通過轉變預期和行為,從而最終達到改變”現實”的終極目的。那麼央行即便強大,央行也面臨著失敗的高可能性,比如說日本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日本央行為了獲得持續的良性通脹,不斷跟著安倍經濟學搞寬鬆搞了三十年想轉變日本企業和日本人的通縮傾向(存儲不投機不炒房不消費集體躺平),一直沒搞定,是最近才有一些突破。
那麼過去三十年,日本央行通過乾預資本市場,轉變了人們的行為模式嗎?
不,日本央行只不過是在激化人們對於金融系統的不信任而已。
我有非常多日本企業的高管朋友,尤其是被長期派駐海外的這些,對於日本政府都有相當的懷疑和不信任。他們對於會社的信任遠高於對於日本政府的信任,這是一直以來我發現挺有意思的現象。
08年金融危機以後,過激的貨幣主義是否拯救了市場?
是,又不是。
相比起來這只是一個,更有利於一小撮人,又能夠讓全球金融市場沉醉於大量流動性無法自拔的一個方案。因為貨幣主義者,即便他們在就任前多麼激烈地反對貨幣主義,當他們坐到了這個權力的寶座上,他們仍舊會逐步相信貨幣主義者認定的一切,那就是經濟引擎的運作,只要把印錢管好,怎麼印,印多少,印多久處理就行。